机器人方阵阅兵究竟在庆祝什么鬼？

看着钢铁洪流踏碎柏油路面的瞬间，我他妈突然想砸烂手机。去年在深圳会展中心，那些关节咔咔作响的金属疙瘩列队行进时，观众席爆发出的欢呼像极了末日派对的礼炮。我蹲在厕所隔间刷到现场直播，瓷砖缝里的蟑螂正啃食着半截烟头。

上个月在老家菜市场，王屠户的电子秤突然用机械音说"欢迎光临"。那语调让我想起去年冬天，三舅的拖拉机被智能播种机取代时，他蹲在田埂上抽旱烟的剪影。现在连卖猪肉的都在用机器人方阵阅兵同款语音模块，这算哪门子科技进步？

前天在地铁里，有个穿校服的男孩对着空气比划战术手势。他书包上别着的仿生狗徽章闪着红光，活像缩小版的军用侦查机器人。我突然意识到，00后可能真觉得机器人方阵阅兵就该和课间操并列存在。

机器人方阵阅兵能听见螺丝钉的哭泣吗？

东莞电子厂流水线撤下最后三个女工那天，主管在晨会上播放了军用机器人的检阅视频。流水线机械臂的节奏和视频里的踢正步完美同步，组长说这叫"产业升级的浪漫"。可我分明看见阿玲偷偷把流水线计时器调慢了两秒，她指甲油剥落的食指在金属台面上留下淡粉色刮痕。

朋友老张的无人机公司去年接了军方订单，现在他办公室摆着等比例缩小的检阅机器人模型。上周喝酒他说漏嘴，那些酷炫的变形结构其实剽窃了某款成人玩具的设计专利。这他妈就是科技与狠活？

我家楼下五金店老板最近总盯着切割机发呆。有次他醉醺醺地嘟囔："这些铁家伙要是会自己列队，是不是连扳手都要学会踢正步？"货架上生锈的齿轮在阴影里沉默，像极了被淘汰的初代机械兵。

机器人方阵阅兵正在吃掉我们的童年？

小侄子生日哭着要的玩具从变形金刚变成了战术机器人。现在他给每个玩具编号，非要用军训队列摆放在书架上。有天我发现他偷偷把奶奶送的布娃娃锁进储物柜，说"这种软绵绵的东西不够先进"。

老家祠堂翻修时，族长坚持要用智能机械舞狮队替代传统表演。正月十五那天，齿轮转动的铜铃眼在香火缭绕中闪烁，我爷爷的牌位前供着的苹果被机械爪捏出了淤青。这算哪门子文化传承？

去年同学聚会，在军工所工作的老同学炫耀他们新研发的检阅机器人。我说这些金属疙瘩走正步的样子像极了中学时被教导主任体罚的我们。整桌人突然安静，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现在每次看到机器人方阵阅兵的新闻，眼前就会闪过二十年多前那个午后——我把父亲的老机械表拆成零件，却再也装不回去时的恐慌。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现在战术机器人的电子眼如出一辙。

或许我们正在亲手制造某种诡异的轮回？当科技崇拜变成新时代的宗教仪式，那些整齐划一的金属方阵，究竟是文明的丰碑还是墓碑？下个月机器人方阵阅兵又要直播了，我该不该砸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