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能油哪些？敲键盘的瞬间突然想笑。百度搜索框里躺着这三个字像条死鱼，腥味熏得人犯恶心。十年前我在富士康流水线拧螺丝，手指被机器绞断那晚，主管叼着烟说“你这人连基本技能都没有”。现在满世界都在讨论技能有哪些，仿佛那些词是观音菩萨的甘露水，滴一滴就能让废铁变金砖。

写字楼里飘着咖啡味的焦虑。朋友圈有人晒pmp证书，评论区挤满“求带”的饥渴表情包。朋友老张上周被裁员，抱着三个月大的孩子蹲在人才市场，电子屏滚动播放“python爬虫技能优先”。他把简历撕成雪花，吼着“老子会修柴油机算不算技能”，保安拎着电棍冲过来时，我闻见空气里有铁锈混着奶腥味。

培训机构在直播间嘶吼，说掌握三项硬技能就能年薪百万。他们把知识剁成肉馅，拌上成功学的辣椒油，喂给饿绿眼的职场乞丐。我表弟网贷两万八学ui设计，结课那天老师卷钱跑路。现在他白天送外卖，晚上对着电脑画线条，屏幕右下角贴着便签纸：坚持三百天，技能有哪些？

菜市场卖豆腐的王婶突然开始背单词。她说菜场要引进智能秤，不会英语没法操作。油锅里的春卷滋滋冒泡，她儿子蹲在摊位后面刷“区块链技能速成课”，油渍把手机屏幕糊成抽象画。城市每个角落都有人在吞食技能胶囊，像末日来临前抢购罐头。

上个月参加同学会，做hr的莉莉掏出份清单。她说现在企业把技能分尸：硬技能是骨头，软技能是肥肉，元技能是骨髓。有人当场呕吐，说看见自己变成解剖台上的青蛙。隔壁桌程序员突然大笑，说他刚花三个月学的框架技能，上周被chatgpt替代了。

城中村网吧彻夜亮着幽蓝的光。十七岁的小吴在游戏里代练，他说这算电竞技能。有天下机发现右手小指不能弯曲，医生说是肌腱炎。他咧嘴笑：“怕什么，现在流行左手技能”。收银台贴着传单：三个月让你拥有改变人生的技能有哪些，红字像结痂的伤口。

朋友开的咖啡馆倒闭了。他苦练三年拉花技能，最后败给自动咖啡机。清算那天，我们坐在空荡荡的店里，看夕阳把咖啡机镀成金色棺材。他说要去学殡葬礼仪技能，这次绝对选对赛道。墙上的技能培训广告被风吹得哗啦响，像招魂的白幡。

深夜刷到前同事直播教“向上管理技能”，滤镜厚得认不出脸。评论区有人问：“学完能让我妈停止唠叨吗？”他愣了三秒，突然下播。第二天听说他抑郁症复发，住院单上职业栏写着“技能驯兽师”。医院的wifi自动弹出广告：心理咨询师技能速成班，前百名送焦虑缓解大礼包。

路过职业中学听见校长演讲：“我们培养的是未来二十年不过时的技能”。操场上的学生低头刷手机，屏幕里网红正在演示“如何用撒娇技能免单”。梧桐树荫在地上爬行，像条饥饿的蜈蚣。

我开始在阳台种菜。邻居说这是农学技能，要拍视频教人认野菜。蚜虫把菜叶啃成蕾丝时，楼下传来钢琴声。十岁小孩边哭边练琴，他妈妈说：“考级证书是最保值的技能”。月光把琴键照得惨白，像排列整齐的牙齿。